辽三彩莲瓣香炉:一炉黄绿釉,藏尽契丹千年祥 当草原的风掠过中原的窑火,当佛龛的香裹着牧歌的韵,一樽辽三彩莲瓣香炉,便成了辽代文明的 “釉色标本”—— 它以陶为骨,以黄绿为衣,以莲瓣为形,将契丹民族的奔放与中原文化的雅致,凝作一捧可触摸的千年吉光。 一、窑火与马背:辽三彩里的文明交融 辽三彩,并非凭空而生的釉色传奇,而是契丹人跨马南下后,与中原陶瓷技艺碰撞出的火花。公元 10 世纪,契丹族建立的辽国雄踞北方,铁骑所至,不仅带来了草原的畜牧文化,更将中原的制陶技艺纳入囊中。辽代工匠在唐三彩的低温釉陶基础上,融入契丹人的审美偏好:少了唐三彩的浓艳繁复,多了游牧民族的质朴粗犷;摒弃了中原器物的对称规整,添了草原器物的灵动舒展。而这樽莲瓣香炉,正是这场 “文明交融” 的缩影 —— 它既有中原佛教文化中 “莲瓣承佛” 的意象,又带着契丹器物特有的 “肥瓣阔纹”:莲瓣饱满如草原的花苞,釉色黄绿相间似牧场上的秋草与苔痕,连胎土的粗粝质感,都藏着马背民族不拘小节的性情。可以说,这一炉釉色,烧的是中原的窑火,载的是契丹的灵魂。![]() 二、莲瓣承香:一樽香炉里的佛意与生活 在辽代,香炉从不是单纯的 “器”,而是 “信仰与日常的纽带”—— 上至皇室的佛殿供桌,下至牧民的毡房案头,一炉香雾,既敬佛陀,也慰风尘。这樽辽三彩香炉的设计,每一处都藏着 “吉意”: 莲瓣为形:莲花是佛教的 “圣洁之花”,辽代崇佛,莲瓣纹饰常出现在佛供器物上,这樽香炉的莲瓣肥阔舒展,瓣尖微微上翘,既像佛座下的莲台,又似草原上盛放的金莲花,暗合 “佛入生活” 的辽代风尚; 黄绿为釉:黄色是契丹贵族崇尚的 “尊贵之色”(辽代皇室常以 “黄帐” 为居),绿色则是草原的 “生命之色”,二者交织,既显庄重,又接地气,恰是辽代 “贵俗相融” 的审美体现; 粗胎为骨:它的胎土并非中原瓷器的细腻白瓷,而是辽地特有的粗陶胎,质地厚重,手感敦实 —— 这是辽代工匠的实用考量:马背颠簸,粗胎器物更耐磕碰,哪怕是供佛之器,也带着 “能随人走” 的生活气息。 想象千年前的某个黄昏,契丹贵族在佛殿点燃一炉沉水香,莲瓣香炉里的烟,裹着经卷的墨香飘向穹顶;而牧民在毡房里点起松脂,这炉香又混着奶茶的暖香,绕着毡帐的花纹缓缓散开 —— 一炉香,一樽器,连起了辽代的 “庙堂与江湖”。![]() 三、釉色里的时光:辽三彩的工艺与岁月痕迹 这樽香炉能历经千年留存至今,既靠辽代工匠的技艺,也赖时光的 “温柔相待”。辽三彩的工艺,是 “低温里的精致”:以粗陶为胎,先素烧至成型,再施铅釉(黄、绿为主,偶见白釉),最后入窑以 800℃左右的低温烧制 —— 铅釉的流动性让黄绿二色自然交融,形成 “釉色晕散如草原云影” 的效果,这也是辽三彩区别于唐三彩的标志性特征。而这樽香炉上的 “岁月痕迹”,正是它的 “身份印章”: 釉面开片:炉身的细密裂纹,是低温釉长期氧化形成的 “自然包浆”,每一道纹路都像时光的皱纹,藏着千年的温度; 胎土沁色:底部露出的胎土泛着浅灰,带着地下埋藏的土沁痕迹,没有刻意做旧的刻意,只有岁月沉淀的质朴; 莲瓣磨损:部分莲瓣的釉色略有剥落,露出内里的陶胎 —— 这不是 “残损”,而是它曾被人频繁使用的证明,是 “活过千年” 的烟火气。 如今我们捧起这樽香炉,触到的不仅是陶胎的粗粝,更是千年前契丹人的指尖温度。![]() 四、一炉藏千年:辽三彩香炉的收藏与精神价值 在今天的收藏界,辽三彩器物之所以备受青睐,从不是因为 “稀有”,而是因为它 “藏着一个时代的精神”。 历史价值:它是辽代多民族文化融合的实物见证 —— 从莲瓣的中原佛意,到釉色的契丹审美,再到粗胎的草原实用,一樽器物,便是一部 “辽代文明小史”,是博物馆与藏家眼中的 “活化石”; 审美价值:它打破了 “精致才是美” 的定式 —— 肥阔的莲瓣、晕散的釉色、粗粝的胎土,组合出一种 “野性的雅致”,恰是当下收藏界推崇的 “侘寂之美”; 精神价值:当我们把它摆在案头,点燃一炉香时,闻到的不仅是香氛,更是千年前的草原风、佛殿烟 —— 它让 “历史” 不再是书本里的文字,而是能萦绕在身边的气息。 如今,完整的辽三彩莲瓣香炉存世量不足百件,而像这樽保留了原始包浆与使用痕迹的器物,更是藏界的 “稀缺品”—— 它不是 “束之高阁的古董”,而是 “能与生活对话的时光老友”。 当黄绿釉的莲瓣遇上千年的香雾,当契丹的马背遇上中原的窑火,这樽辽三彩香炉,便成了时光里的 “吉物”—— 它以陶为媒,以釉为语,告诉我们:最好的收藏,从不是占有一件器物,而是接住一段文明的温度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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